机器人最本质的属性还得是「人」性，而非「机器」性。

近日，世界上首场由人形机器人召开的新闻发布会在瑞士日内瓦举行，其中 9 位身份分别为医疗保健机器人、摇滚明星机器人、创意机器人、社交机器人等人形机器人分别接受了记者的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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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 9 位人形机器人中，索菲亚人形机器人和阿美卡人形机器人可谓是各家记者提问的大热门了。

2017 年 10 月，索菲亚成为沙特阿拉伯公民，这是世界上第一个获得国籍的机器人，能够在橡胶皮肤上表现出超过 62 种面部表情；而细腻表情堪称真人的阿美卡人形机器人也在 2021 年凭借一段栩栩如生的「苏醒时刻」视频走红网络。 发布会上，当被问及人形机器人是否可能在政府领导领域更有前途时，索菲亚不加思索地回答道；「我相信，人形机器人有潜力，能够比人类领导者以更高的效率和效力进行领导。我们没有偏见或情绪，这种偏见或情绪有时会给决策蒙上阴影，我们可以快速处理大量数据，以便做出最佳决策。」

显然，从这充满逻辑的回答中，我们还是能够感知到索菲亚人形机器人的可圈可点。

▲索菲亚. 图片来自：路透社

但在人形机器人的这条赛道上，「尖子生」和「差生」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比如当阿美卡人形机器人在被记者提问时，记者「因为人工智能机器人变得越来越强大」的话音未落，阿美卡人形机器人就如同触发关键词，从而产生「应激反应」一般，开始了一段「背稿式」回复，直接引起现场的一阵骚动。

后续在创造者威尔·杰克逊面露难色的打断下，记者也重述了问题「因为人工智能机器人变得越来越强大，也更复杂，并且可能在某些时候会制定自己的议程，作为人类，我们如何才能继续相信你们这些机器人？而号称「世界上最先进的」人形机器人阿美卡尽管脸部思考表情十分传神，但表现得如同宕机一般，沉寂了好一会，才云山雾绕般敷衍过去了。

在发布会现场，一些人形机器人也出现了较为明显的谬误。比如人形医疗保健机器人格蕾丝在答复中称：「我将和人类并肩工作，为他们提供协作与支持，我不会取代任何现有的人类工作。」在创造者的问题再次确认下，它依旧自信地回答道：「是，我确定。」

有意思的是，发布会的最后一个问题也是人形机器人永恒的争议话题。

科幻作家艾萨克·阿西莫夫曾提出机器人三定律：「第一法则：机器人不得伤害人类，或坐视人类受到伤害；第二法则：机器人必须服从人类命令，除非命令与第一法则发生冲突；第三法则：在不违背第一或第二法则之下，机器人可以保护自己。」

2016 年，创造者戴维·汉森开玩笑式地问了索菲亚一个问题：「你想毁灭人类吗？」它回答道：「我将会毁灭人类。」尽管戴维·汉森对此解释称，这只是提前设定好的程序，属于科技可操控的范畴。

但索菲亚的直白回答还是让在场的观众倒吸了一口凉气，也给人形机器人的发展蒙上了一阵雾霾。

时间来到 2023 年，游走在挑战机器人三定律边缘的问题也再次抛给了阿美卡。当被质疑会背叛和反抗自己的创造者时，阿美卡先是拟人化地朝记者翻了个「白眼」，眼珠转动间流露出一丝狡黠的气质，高情商地表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想？我的创造者一直对我很好，我对我目前的状况很满意。」

▲ 阿美卡. 图片来自：路透社

发布会发言人在开场时就表示，发布会的目的是为了展示最先进的人形机器人技术，但在看完整场发布会，很难不对人形机器人的「先进」表现打个小小的问号。

比如在被问及该如何处理和解决不平等和贫困问题时，三个人形机器人虽然都头脑清晰地提到了教育，但回复中都充斥着「旧瓶换新酒」的语料套路味。

此外，急速发展的时代也亟需其作出新进化：学会思考的自我进化并加以实践才是人形机器人的潜在价值，如果只是对人类语料的汇总和提炼，那么人形机器人永远也无法摆脱机器属性的桎梏。

时间像一个怪圈，兜兜转转还是历史的重演。

在看完整场发布会后，我从人形机器人中看到的更多是关于「机器」的属性，而非「人」的属性。

就目前而言，这些被摆在台前的人形机器人跟以往的提线木偶本质上并无差异，没有自我的意识，更没有形成自我的观点，全凭着由人类早日设定好的程序驱动，在浩如烟海的人类语料中翻来拣去，浓缩提炼成一场全球式的作秀表演。

发布会上，当人形机器人被提问时，纵然部分人形机器人脸上表情精细自然，能够做出眨眼、思考、不屑等与人一样的逼真表情，但与当自家机器人被提问时，创造者脸上的捏一把汗，又或者讪讪一笑等随着情绪变化而变化的细微表情相比，人形机器人的「类人」显然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

或许在中文具体的语境中，当我们有一天都习惯用他/她来指代人形机器人时，人形机器人才真的得以取代人类。